2012-11-21 作者:徐昕妍 发布人:系统管理员
    暑假刚开始的时候,我随妈妈去了超市,看中了一盆盆栽植物。我拉着妈妈过去看,名字叫水晶掌,深绿色的花有些想用金刚石切割完整的钻石。本来妈妈都是很讨厌这类植物的,因为难以打理。但这次我执意要她买下,因为,我想起了爷爷。
    那年暑假,我随父母去了爸爸的故乡。那里有些破旧,门外的青石板因为长久的雨水和霜露,抹上了一层不如往昔的纹理,又让我更清晰的察觉到了爷爷额上的皱纹。我原来都是不以为然的,因为作文书里长长短短的描述年老和青春不再的句子让我觉得不很真实。但现在看来,年华的确是留不住的,我不得不为青春惋惜起来。
    印象最深的,不是爷爷为我到了一小杯葡萄汁,然后笑着看着我“咂咂”嘴喝光,唠叨着那是老家特产的葡萄泡成的;不是他可以一坐就是半把个小时看我长成什么样;不是他临行前在妈妈的包里塞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土特产,还问邻居买了只鸽子说我长身体要多吃野生的。
    印象最深的,还是爷爷的那双鞋子,和那段话语。
    爷爷的那双鞋,普通到可以直接忽略,一般人视觉的盲点。可是,那黑色的帆布,发黄的例子,细细的会露出来的线头和针脚,都倾诉了那样一个耐人寻味的故事。一个人,怎样的一生。那双鞋,让我想起了梵高的油画《农鞋》,以及海德格尔在《艺术作品的本源与物性》里所做的解读——“在这些鞋具里。回想着无声的召唤。”
    这召唤,是奶奶给爷爷的。
    爷爷说,那双布鞋是奶奶做给他的,离她去世已将二十四年,而这双鞋,一穿就是二十四年。奶奶一生漂泊,没有安定的定居生活,嫁给爷爷是,本想过上宁静朴实的日子,却逢动乱,税后去了香港。而那时,爸爸正上初中,他的两个哥哥,一个毕业,一个读中专,一个小弟是小学生。
    爷爷没有说奶奶走的原因,我想她一定也不舍得。她去世不久后,托人带来了这双鞋子。奶奶要他记住,她的漂泊是宿命,行走时注定,但她的心一直在这里定居。爷爷对我说:“要做有根的人。”
    所以,后来看到那些鲜艳的,大束的花朵时,都会想起爷爷的花。那花外表鲜嫩却早已定好了死期,衰落后,无法回归大地,成了五更的傀儡。于是喜欢上了有根的捧在植物,哪怕它渺小、脆弱,都有坚强的根茎,都溢着无限春光。因为它们有根,所以显得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