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里特别有禅》有感—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2014-06-12 作者:初二(2)班 戎渐歆 发布人:系统管理员
    那本插在书架上的小书,用它水墨渲染的封面吸引了我。
    禅是什么,这向来是一个很玄很玄的东西。骆玉明教授试图用浅显的文字告诉众多读者他的理解,但无论如何解释,答案都是不够明晰的。不过这恰恰给了我思考的余地。骆教授成功地把一句诗刻进了我的脑海——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语出王维。透过千古诗海,我看见了什么?
    这里是东晋的森林。一位旷世名士驾车出游,兴致正高涨。突然峰回路转,山径被阻,车子与游兴一起被拦隔在了半途。他是阮籍,他是一代任诞名士的代表。他在那片森林中放浪形骸、穷途恸哭。世人笑他的痴狂,却又羡慕他的随性。因为后世在没有人能做到他的境界——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这里是南宋的山西村。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独步道中,心态平和。周围山青、水秀,人家里是丰年留客的喜声,他不怪农家腊酒的浑,他敬这里的古风存。慢慢地山水看厌了,竟有些重复,但继续往前走也罢。他是陆游。他最终看见了柳暗花明的又一村。
    这里是盛唐的清溪。一位参透世事的隐士沿着山中溪水漫步,走到了无路可走的尽头,走到了山重水复的地方。也许前面也会有一个桃花源等待着他去发现,但是王维正正衣冠停了下来,坐看云起。
    只有王维的境界是禅。书中的禅宗静坐在蒲团上,挺直着腰板面容安详,这么说。
    只有王维的境界算是禅么?我好像化身成了蒲团前的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和尚,有些不依不挠地问。
    也许阮籍并不是一直那么任诞的。我仿佛看见他也有正襟危坐习字念书的时候,他也有“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的困顿焦虑。世人记住了他的肆意放纵,却忽略了他之前的摸索。
   也许陆游也有驻足不前的时候。也许往前他并不一定能看见柳暗花明。他也有过“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的无奈,他也做过王维般的,“一树梅花一放翁”的选择。也许豁达和乐观,只是一时之为?也许超脱的禅意,也是需要铺垫的。
    王维也有过官场经历吧。虽然“青川带长薄,车马去闲闲”的生活很早地就进入了他的梦想蓝图。他也在官场中挣扎过,也被迫担任过伪职。我们记住了他的禅意,是因为他将隐居的山林生活,过的极其闲适罢了。
    三个人的影子透过历史,慢慢的重叠了起来。慢慢地合成一人。都是一样的笑意,都是一样的洒脱,都是一样的轻松。恍然间,那个影子和蒲团上的禅宗有了些许的相似之处。
    是不是他们三个人的境界其实是一样的。我自作聪明的认为。是不是他们并没有什么禅机。我们不能理解,是不是因为我们本来就不用去理解。
    我想到了自己的生活。
    我在地铁站的南广场上结识过一位盲人二胡手。他每天执拗地用琴声与残霞告别,自娱自乐地拉着比渔舟唱晚还要美的调子,将淙淙的音符从二弦中释放,放入一空火烧云。我不理解他,但我触动。
    我在上博结识过一位临摹画作的大学生。我不理解她的认真与专注,就像我也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有耐心看着他在白纸上用水墨临摹一幅青山秀水。
    但我就是这么做了,他们也一样。也许真的没有禅机,所有禅机都只是“我乐意”。
    就像水墨渲染的封面下,一叶小舟向着山峦叠障孤独驶去。它会穷途而归,还是觅得曲径通幽,还是满川风雨看潮生?我不知道。
    如果一定要一个答案的话,是——全看舟师心情。
    我好像隐约听到了蒲团上禅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