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过的爱情,但有种温馨,归家那单车小径,沿路细听你的歌声.
----张敬轩《樱花树下》
大概是在春天。那样一个明媚的春天。换座位时身旁换来一个傻傻的男孩,叫做聿。
聿看起来就是那么一个胸无城府的人,笑起来大张嘴,没心没肺。上课时总是顽皮捣蛋。我与后桌的尘界算是安分守己的学生,成绩也挺好。老师换他到我们旁边,用意估计是让他听话些。聿刚搬过来时还有些拘谨,行为举止都很收敛。
不过他料不到的是我和尘界都不像看起来那么正经,上课也会在无关紧要的时候互相说一些无关紧要的想法,有时候幽幽地笑岔气。那一次尘界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个人幽幽地笑,我捂着嘴生怕被老师发现,但整个人还是坐在那里笑得微微地抖。聿咬着笔杆一脸郁闷地看着我们,小声地咕哝:“老师都说好学生上课很认真的!老师骗我……”于是我继续笑,心想这男孩傻得都有些可爱了。
渐渐混熟了也就摸清了彼此的脾气。聿说,刚开始认识的时候还像个人样,混熟了以后就不知道是哪个精神病院放出来的了。我拿笔作势戳他的臂,他反倒笑笑地看着我:“喏你戳呀!”我真戳时他又笑:“就知道你不敢戳我,轻得跟蚊子咬一样。是不是我太帅了?“于是我又一伸手,只听得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待到大家目光投过来是我若无其事地写作业,聿咬牙切齿地看着我,目睹始末的尘界在后桌笑得不行。
聿和我都乘校车,虽不是同一辆,但放学也有时结伴走。愚人节看到他啃着食堂的鸡翅啃得不亦乐乎,有心逗他,便正经地跟他说:“聿你裤子穿反了。”男孩一张脸瞬时涨的通红,低头看自己深色的校裤不知如何是好。待他发现真相时我早已走远,回头若无其事地说:“愚人节快乐。”“你……”
又一次咬牙切齿。
那天我坐在校车上一直笑,笑啊笑。旁边坐的师兄一脸好奇地问我:“你今天抽风了?不要放弃治疗啊!”
有段时间生病,上课咳嗽个不停,聿似乎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下课喝药时又拧不开药瓶,聿走过来一脸嫌弃地帮我拧:“这都拧不开。”我瓮声瓮气地抗议:“又没叫你帮我拧。”聿把拧开的药瓶递过来,拍拍我的头,一脸嫌弃地说:“多喝水啊。”
语气跟我爸似的。
自那次起聿好像明白了什么,有空就把我的水杯拿过去拧拧紧,然后看着我拧杯盖,大笑不止。我恨恨地把水杯扔到他桌子上,大叫:“拧开来啊!”
阳光透过刚擦干净的玻璃窗。空气里有清新的青草味儿。
你说,在这样庞大如银河星系的人群里,该有多小的几率,可以遇见什么人,然后和这些人变得熟悉,依赖,牵扯出情绪,缠绕成关系,氤氲成感情。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之间兄弟姐妹般的手足深情。
我们大笑着一起成长。想想就开心。
图书馆里踮起脚够一本张爱玲的书,可惜够不到。就在那里蹦蹦跳跳拼命够书的时候,你走过来轻松地拿下书递过来:“又长矮了。”阳光从你的背面照过来,竟看不清你是否在笑。只依稀看得见你那平凡而熟悉的面容。
还有一年多就要毕业了呢。
突然想起张爱玲的那句:可爱又可哀的岁月呵!
指导教师 李婧熔